用户名: 密 码:
设为首页|加入收藏
本站公告: 中国书画名家网热烈欢迎我国著名画家阮成森,王红、画家顾占劲、油画名家金利虎、画家邢书方、书法家吴建新、杨守来、冯瑞林、马京园、陈为峰、孙墨研、赵为民、侯将民、书法家杨志伟、马立智、尚现成、武林生、陈思源、加入中国书画名家网!中国书画名家网将全面代理、销售、包装各艺术家!并特邀各知名画家和书法家的加盟!
张克鹏纪实文学:裴春亮(长篇连载三十二)

张克鹏纪实文学:裴春亮(长篇连载三十二)
    文:张克鹏

    裴春亮同志简要事迹:裴春亮,男,汉族,中共党员,现任河南省辉县市张村乡裴寨社区党总支书记、裴寨村党支部书记兼村委会主任,十九大党代表,第十一、十二、十三届全国人大代表,中共河南省第十届委员会候补委员,新乡市人大常委。

  第十五章 

 三、说到底 咱们是穷怕了

      村民们搬进新村后,水源家分到了三幢小楼,两个儿子各一幢,水源夫妻分一幢。分房抓阄的时候,按照他大儿子大根的意思,三幢小楼下一个阄,这样一大家人就能在一起,相互之间欢欢乐乐的有个照顾。水源偏不同意大根的意见。水源说:“距离产生美!现在通讯这样方便,住在一起是一家,有点距离照样是一家!既然不在一个锅里吃饭了,各人下各人的阄吧!”

      按照水源的意思,他们下了三个阄。结果,水源抓到了第二排,大根、二根分别抓到了第三排与第四排。

       其实,这样的楼房,不管住到哪一排都是高兴的。

       这天晚上,水源想把下午他交代大根明天去医院看望裴春亮的事儿,再在电话上交代一下。见面说什么?掏钱的时候咋说?春亮把钱收下了咋说?春亮硬是不收那钱又咋说?他知道大根为人忠厚、老实,心眼儿有点打不到。他先打了一下大根的手机,手机里嘀嘀了一阵子后,里边传来无人接听的录音;又打了一下大根家的座机,结果还是没有人接听。这时,他就有点不放心了。

      水源让妻子桂花到大根家看一下他们为啥不接电话。桂花说:“你少操那么多穷心,吃饭前大根还来过!”

      水源说:“我找大根有事儿商量,他媳妇那样子,我不想跟她说那么多!你还是把大根叫来说吧!”

       桂花甩一下门就去了。

       桂花一走进大根的小院里,就听到大根两口子在吵嘴。

        大根媳妇说:“咱爹惹下的祸,咱爹为啥不去?”

        大根说:“咱爹不是嫌抓他的脸吗?”

        大根媳妇说:“要是以我看,这疙瘩自咱爹那儿结,还要自咱爹那儿解!当初,为了那两间破门面房,他把全家人戳捣得不安生。现在看看,这事儿,咱当时根本不应该听咱爹的话!这疙瘩要是不打咱爹那儿解,村里的人会越来越看不起咱家!”

       大根说:“他是咱爹呀,他要硬是不去,我有啥办法!”

       大根媳妇说:“一窝子犟驴!”

       桂花听到这里,就呼啦一声把门推开了。

        桂花进门后,大根猛一愣说:“妈,有事儿?”

        桂花绷着脸说:“张口骂一家,没老没少的,你爹让你过去一下!”

        大根的媳妇看一眼桂花没吭声。

        大根出了门。

        桂花余怒未消地坐在了那里。

        大根的媳妇说:“不是我刚才生气,你说这叫啥事儿?”

        桂花说:“俺儿子哪一点又惹你了?”

       大根的媳妇就把水源让大根明天去医院看望裴春亮的事儿说了一遍。大根的媳妇又补一句说:“不是我不让大根去,大根说话的时候,嘴上像缠着裹脚带子样笨,我怕他把这事儿再办砸了!”

        桂花说:“让你爹明天去!”桂花说罢就走了。

        大根的媳妇心想:“这正好!”

       桂花回到家里,就和水源讨论起了这件事儿,大根也在。桂花说:“刚才,大根两口子在家正吵架哩,大根他家人说的话够可恶的。不过,可恶归可恶,话是说到了理上!明天大根不能去,你去!春亮打根上和咱没冤没仇的,就是因为拆那几间破房!那几间破房,也是你跟大龙俩人想小鸡站到那门槛上——两边啄!其实,那事儿根本不怨人家春亮!你要是觉得见了春亮脸上顶不住,明天我跟你一块去!反正,这疙瘩,咱不能再给孩子们留下!”

       水源在村里,谁都知道他只怕桂花一个人。桂花叫他向东,他真的不敢向西。

       水源先是蹲在椅子上,一声气儿也不吭,听桂花说完后,就拧着双眉,拨拉一下自己的头顶说:“去就去!你不是常说,能大能小才是龙,这一次,咱就给他小一次!”

       花微微地一笑说:“你小啥哩?本来你就没有人家大!”

       第二天,桂花真的跟水源去了新乡市中心医院。一路上,水源的大脑里一直像过电影样想着过去的那些事儿。一会儿是他家二孩有病,他和桂花在医院正愁闷无援的时候,春亮给他送去三万块钱;一会儿是裴春亮动员他拆房时,他头顶着一瓶1605农药威胁裴春亮的那场面;一会儿又是年三十的晚上,他带着小字报,在村子里的墙上到处张贴的情景;一会儿是新村落成后大家的那个欢乐场面。这些画面刚一消失,大龙的面孔又闪现了出来……最后,他把目光停留在了妻子桂花的脸上。

      桂花说:“你一直这样看着我做啥?”

      水源说:“我大半生没有给人说过软话。”

      桂花说:“知道!咱不是为了大根他们吗?!再说了,我看咱大媳妇儿那脸色,听她说话那口气,你要不跟春亮和好,往后,咱们这个家也顺当不了!”

       水源说:“其实也没啥!就是害怕脸上挂不住!”

       桂花说:“你放心,春亮能干那样大的事儿,人家就不是那小肚鸡肠!那一天,我在电视上看专家讲一个人的成功秘诀,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……”

        水源说:“厚黑学!”

        桂花说:“你咋知道?你也看那讲座了?”

        水源说:“这都是说烂的话了,还看啥讲座?”

       桂花说:“你的脸皮像粉皮样薄,所以,你只能开个小小的门市部!”

       水源说:“学不会!”

       桂花说:“别说学不会!是你不想学!”

       他们说着,汽车进站了。

      新乡市中心医院离汽车站很近,他们步行到了医院。在住院登记处一问,就找到了裴春亮的住处。

       裴春亮、张红梅看到水源夫妇后,先是一愣,接下来便热情得很。

       桂花说:“水源听说春亮住院了,心里很牵挂!那天大家伙儿捐款,我说让他们把钱捎来,水源说,他得亲自来医院看看春亮兄弟!中间隔了个昨天,昨天他表弟家娶儿媳妇……”

       桂花说着,就示意水源掏钱。

      水源把钱掏出来,放到春亮面前说:“钱不多,一千块,一点心意!”

      张红梅感动地说:“你们来看看就不错了,这钱绝对不能要!”

      水源立刻感到有点尴尬,裴春亮见状,立马说:“水源哥,说实话,谁的钱我也没有收,他们送来的钱,我都一分不少地算到了他们在水泥厂的股份上,你要是不相信,大家再分红的时候,你就清楚了!你若是愿意入一个股东,我也给你算一千元的股份!”

      水源说:“股份钱,我到家可以再拿!这一千块钱,你无论如何得收下!”

       裴春亮说:“好!咱就不推让了!”

       裴春亮让张红梅把钱收下,并对张红梅作了暗示。

       水源说:“春亮兄弟,其实我早就想给你解释一下!”

       裴春亮说:“其实,在我的心里,你早已解释罢了!你当时的心情理解!说到底,咱们是穷怕了!”

 
 四、爱情不是萝卜


      裴春亮住院的第三天下午,倩就风尘仆仆地跑到了医院,在病房里与裴春亮、张红梅很尴尬地见了一面。虽是尴尬,但他们毕竟是同学关系,毕竟倩和裴春亮之间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过。因此,那种尴尬的局面停留的时间并不算太长。倩对裴春亮说:“我回家看我爸妈,我爸说,街上都传说你病了,有的说你病得不轻,胃疼得在床上翻来滚去头上直冒汗,张红梅半夜里把你送到了市中心医院。当天下午,裴寨村六百多口村民给你凑了三万多块钱,我感到这不是一件小事儿,就冒昧地跑来看看你!”
      裴春亮说:“当时是疼得厉害,多亏张红梅在家,我要一个人在家,真够麻烦的!”
       倩说:“那你要好好谢谢红梅姐了!”
       张红梅笑笑说:“夫妻之间,谢啥哩!”
       倩说:“就那也要谢谢!”
       裴春亮说:“是!你红梅姐是我一生中最最值得托付的女人!”
       裴春亮说这话,是有意让她们两个人听的。
       倩说:“女人最大的幸福,就是找一个心心相印的男人!”
       倩的话也是说给张红梅和裴春亮两个人听的。
       张红梅说:“女人的悲哀是自己不理智!男人的悲哀是自己爱冲动!”
       张红梅的话同样是说给倩和裴春亮两个人听的。
      倩说:“老同学一见面,讨论起人生和爱情来了,话题又这么沉重。我们不说这些,我还要回去,最后一趟车的时间是六点十五分,马上就要到了,还是说说你的病情吧!”
      裴春亮说:“没啥可说的!一点胃病,本来已经治好了,大夫让再巩固两天。”
       张红梅是一个涵养很好的女人,她肚子里有心思,有话。因此,虽看不出她表面上有什么情绪变化,她的内心还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多说几句,刺激一下倩,让她冲动起来,让她将张红梅想象中的表情流露出来。那样她就能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了。听到裴春亮说得那样轻描淡写,张红梅赶忙补充道:“当时真的把我快吓死了。人在床上圪蹴着,头上的汗珠子黄豆样大。他平时是个非常压载的人,一般的痛苦不吱声,这一回,他嘴里不停地喊疼……”
       倩也显得很平静,毕竟都是女人,都是那样敏感,那样心细!
       倩说:“医生怎么说了?”
       张红梅说:“需要住一段院!”
      裴春亮说:“谁愿意在这地方住?少则再住两天,多则三天,我坚决出院!”
       倩说:“你要一切行动听从红梅姐的指挥!我走了!”
       倩以赶长途汽车时间为由辞别,张红梅欲留她住一宿,她不肯。
       结束了。对于裴春亮和倩来说,一场期待已久的相遇,就这样结束了。他们的心里都平静了。
      裴春亮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心想:“我真该感谢这场病了,若没有它的到来,我的心仍然在压着!这样的解释太完美了。这样一来,她们都该清楚了!”
      这次相遇,张红梅和倩虽然只说了那么几句话,但凭着女人的直觉,张红梅确实感到裴春亮和倩之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。当然,她从倩的眼神和说话的腔调中,已经感觉到了倩对裴春亮的那种情感期待,而裴春亮则对她确实保持着一段冷漠、固定的距离。也许这就是那堵充满道德力量的防火墙。现在,张红梅从丈夫的眼神里得到了一种自信。她觉得以往对丈夫的种种猜疑,都是没有道理的。丈夫不是她想象中的花心大萝卜!据此,她又联想到了一连多日她对裴春亮所作的家庭法庭式的审判。她想:“为了求得我的理解,不管我怎样吵他,有时候我竟然对他有了接近人格上的侮辱和摧残,可他都忍受了!他说的都是那么一句话,红梅,有一天你会理解我的!”
        想到这里,张红梅禁不住心底隐隐作痛。
        “也许,在这件事儿上,我确实有点冲动!处理得确实有些偏颇和失当。如果是那样,我确实应该向他道歉!但现在还不能!我必须真正将他的思想挖深、吃透!”因此,她认为非常必要进行一场夫妻之间交锋性的对话。
       裴春亮打完最后一瓶液滴。
       斜阳从窗户的玻璃上射了进来。
       张红梅说:“想不想到外边走走?”
       裴春亮说:“太想了!医院里真要把人憋死!你去问问大夫明天能不能出院!再不让出院,非把我憋疯不可!”
       张红梅说:“昨天刚问过,今天再去问,你让我去吃枪子儿?”
      裴春亮说:“医院里这规矩真不好,住院不住院,不是病人说了算,而是医生说了算,病人一来到医院,就有逆反心理!”
       张红梅说:“让病人说了算,那还不全乱了套?”
       两个人边说着话,边走出医院大门。
       他们沿着中心医院门前那条笔直的大道一直向前走,一直走到前边的一个公园里。
       他们感到公园里的绿地很新鲜,于是,就在绿地旁的一条木椅上坐下。
      张红梅靠着木椅的背子仰了一会儿,感觉有点累,就倒在了裴春亮的身上。裴春亮一边用手抚摸着张红梅那疲倦的身子,一边沿着那条温柔的情感曲线向回走。
      “红梅,这一年多,我的事情太忙,好些事儿也没有顾上给你解释清楚,你的心里是不是感到特委屈?”裴春亮说。
       张红梅说:“现在有时间了,你解释吧!”
       裴春亮说:“解释啥?”
       张红梅说:“你甭揣着明白装糊涂,你和倩到底有没有那一种关系?我重申一遍,现在交代还不晚,还可以给你一个最后原谅的机会!”
       裴春亮说:“天呀,女人真是厉害,一旦抓住一点点把柄,总会咬着不放!”
        张红梅说:“女人力气上是弱者,意志上却是强者!”
       裴春亮说:“好!好!我老实坦白!她先后给我来过四封信,前两封我没有回,后两封,我回了!”
       张红梅说:“前两封信上是啥内容?你为何不回?”
       裴春亮说:“前两封信她重温过去,我没有多少在意,加上咱俩刚结婚,我想,不理她,时间长了,断了音信就好了!感情上的事儿,一直扯拉着也不好!”
        张红梅:“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
        裴春亮说:“原因我早已对你说过!”
        张红梅说:“太牵强!后两封信为啥要回?”
       裴春亮说:“我发现她着魔样缠着我,我劝她理智!我告诉她不可能!”
       张红梅说:“你会那样理智吗?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儿,又害怕对不起她,就用所谓的理智、道德,从中调和?”
      裴春亮说:“你不要逗我的话!上对天,下对地,谁要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,我……”
        张红梅立刻捂住了裴春亮的嘴。
       张红梅说:“小倩是个老实姑娘,我了解!今天一见,说实话,我也很同情她!”
       裴春亮说:“小倩选错了人!”
       张红梅说:“是!男怕上错床,女怕嫁错郎!你也别得意,我嫁你也没有对到哪!整天折腾我!你瞧瞧这几年,咱们哪像过日子?简直就像在火圈里钻!”
        裴春亮说:“马上就好了!”
       张红梅说:“好个啥?你心里咋想,我还不知道?搞富一个裴寨村,还想带富一个杨吕川!”
        裴春亮说:“说实话,我认为,人生的意义就是为别人创造幸福!”
        张红梅说:“那甭管自己的身体,去创造吧!小倩的女婿是干什么工作的?”
       裴春亮说:“可能是搞科研的!十年前到了美国,一去没有回来!”
       张红梅说:“那她的婚姻还存在吗?”
       裴春亮说:“那得问她自己!”
       张红梅说:“看她那忧郁劲儿,估计她自己也不知道!”
        裴春亮说:“悲哀!这就是一个人的悲哀!”
        张红梅点点头。
        裴春亮说:“婚姻的幸福只能建立在道德的天平上!”
        张红梅说:“我真怕你心口不一!”
        裴春亮说:“老婆,爱情不是萝卜!谁想啃一口,就能啃一口!”
        张红梅听了这话,感动得一下子抱住了裴春亮的脖子,两只明亮的眼睛里,立时注满了泪水……

作者简介:
 张克鹏,中国作家协会会员,现任河南省新乡市艺术创作研究所副所长,创作长篇小说六部,纪实文学《裴春亮》一部,省级发表中、短篇小说多篇。长篇小说《吐玉滩》中国作协、河南作协开过研讨会讨会后,省台播出。长篇小说《热泪》,中国作家网连载。创作戏剧二部,其中,《王屋山的女人》获省一等奖。

,

[返回上一页]  [关闭窗口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