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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克鹏纪实文学:裴春亮(长篇连载二十三)

张克鹏纪实文学:裴春亮(长篇连载二十三)
    文:张克鹏

    裴春亮同志简要事迹:裴春亮,男,汉族,中共党员,现任河南省辉县市张村乡裴寨社区党总支书记、裴寨村党支部书记兼村委会主任,十九大党代表,第十一、十二、十三届全国人大代表,中共河南省第十届委员会候补委员,新乡市人大常委。

 

第 十一章 


  一、你甭当那蜡台了

大龙、水源的门面房被拆除后,大龙一直感到脸上少了一块似的。虽说他明里没有跟裴春亮闹僵,但这件事儿就像长在他肚子里的一个肿瘤,让他不舒服。因此,他一方面暗地里教唆水源告状,一方面不失时机地为裴春亮制造人际关系中的障碍。

      裴德福和裴春亮的关系,大龙就像雷雨天里盯着起闪电的云彩一样死死地盯着。一次,他与水源喝多酒的时候,就放开喉咙说:“裴德福和裴春亮之间好不了三年,若是三年内不出叉音,就把我的眼珠子抠了!”
      果然,在商业街的问题上,裴德福和裴春亮两个人之间就发生了观念上引发的分歧。这样一来,大龙就经常在暗地里对水源说:“咋样?你哥不用抠眼珠子了吧?我跟你实话说吧,裴寨村一个人芽芽心里想啥,只要我看上他一眼,心里就明明白白。裴德福和裴春亮两个人之间,表面上看是三十米宽和五十米宽之争,实际上是他们意识形态里的权力之争!三十米宽怎么了?五十米宽又怎么了?以前九米宽还能过人,现在三十米宽过不去人了?这是他们在争权力,争面子,争地位!假如裴德福说个五十米宽,裴春亮一定会说五十米太宽,三十米正好!这是什么?这是信号,这是告诉裴德福,从今以后你少在我面前耍你那哩格咙!”
      后来,在水源的问题上,裴德福的态度反常,在开始的时候,大龙感到很吃惊,后来,他就想通了。他想:“裴德福毕竟在村里玩了几十年了,他会轻意让人当枪使?裴德福先说:‘扎扎他的屁股也中!’这是啥意思?这是戳别人上自己不露头!当自己快要现身的时候,突然又把自己的态度收了回去,这就是裴德福的狡猾之处、过人之处。裴德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,裴寨村的人谁不知道?”
      本来,大龙经过综合分析,想出了一个主意:下边紧抓水源,上边紧抓裴德福!利用好这两个人,就不愁把裴春亮搞得首尾难顾!可偏偏半道上裴德福给他使出一手,这让大龙在思想上不得不多了一些顾虑。
      在水源这边,自然不用大龙操心。水源生来就是个自私加犯上的性格,这一点大龙清楚得很。平时,大龙还跟水源开玩笑说:“就你这性格,只要一说告状,半筐金子都可以不要!”现在,让大龙心不得底的是裴德福这边。大龙想:“裴德福现在已经熬到了‘人精’的份上。进退都有方术,他可不像水源那样上下一根筋,咋摆弄咋动。”想到这里,他就觉得应该和裴德福走近点,不失时机地多给他添把柴,只要一有机会,就把他那堆火儿拨拉得再旺点!
      大龙不想让裴德福看出来他是有意找他。
      自裴春亮回村后,裴德福突然有了一个爱早起的良好习惯。他一般都是在太阳将要出来的时候出门,然后绕着村边转一圈;太阳刚一出来转回家里。接下来或在家里钻着,或在村两委会办公室看报纸,或去乡里开会。村里的好多人都知道他的这个习惯。但别的人都没有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,更没有往深处想过。他们都觉得人家是支书,早起到街上转转,是为了避免人多的时候,跟这个人打了招呼,没有跟那个人打招呼,惹出什么心理上的事端。因为裴德福是个细心之人。大龙则不这样认为,他知道这是裴德福的心理在萎缩,在萎缩的过程中,也会渐渐蓄起对裴春亮的怨恨。
       这天清早,大龙早早推着摩托车从家里出来。他先推着摩托车从裴德福的门前走过,见裴德福的大门已经敞开,就知道裴德福已经出去转了。他知道裴德福爱到东地去,然后从村北头的那个麦场上转回家,这已经成了他的必经路线
      大龙骑上摩托车,想到村北头的麦场上等他。
      大龙有片地在麦场的边上,是片菜园地,麦子种得晚了些。大龙想以看苗情为由……
      大龙骑着摩托车到了麦场上,他把摩托车支在麦场的中间,走到自己地头,一边察看着脚下的麦苗,一边用眼睛瞟着裴德福走来的影子。
      不多一会儿工夫,裴德福就从村东边转到了麦场上,大龙已回到了麦场上。两人碰面后,大龙先跟裴德福打了声招呼:“天天转一圈?”裴德福说:“哪一天有空了就走走!”大龙说:“这片麦子虽种得迟了点,但苗儿出得还可以!”裴德福说:“不迟,现在下种的时间提前了,过去,过了小雪节令还耩麦!”
      其实,裴德福也想跟大龙聊聊。他对这一段时间里村上发生的那些事儿,尤其是水源要上访的事儿极不放心。他知道大龙是水源心上竖起的一根竿子,水源放个屁儿也要先在大龙这根竿子上绕几个圈儿。
     现在,两个人遇到了一起,都感到是一个机会
     他们朝那里一站,太阳就上来了。
     太阳的周围虽还有两片红云,但阳光照到的地方,都是一片耀眼的金黄。
      大龙先把话说到了正题上,大龙说:“水源这人你也知道,不称心的时候,那张嘴比黄河决了口还厉害!这两天就他那拆房的事儿走哪喊哪!”裴德福说:“他还喊啥哩?就没有想想自己是个啥人?”大龙说:“他是生来的一根筋,他会想吗?”裴德福说:“那就让他喊吧!村里也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!”大龙说:“是!我知道,他喊破喉咙都不可怕!但有时候我想,春亮这样走下去,到底能不能结个好果哩?自己家里的钱挖空了,又遭遇了像水源这样胡搅蛮缠的人。要是结不出个好果,将来对你……”
      裴德福说:“他自己的经自己念!水源的事儿,他再告也告不到我头上!”
     大龙说:“你是党支部书记呀,说到天边,他要是中暑,你也凉快不了!”裴德福说:“水源也是太不像话了!”大龙说:“生就的砖头,碾成碎面也和不成泥!”裴德福说:“我早就不想干了!”大龙说:“哥,马上都七十岁的人了,再干还能干个啥?乡里现在用的是春亮,我看你呀,甭当那蜡台了!”

 
二、咱坐没底轿了
 
     

春节一过,裴春亮就开始和张红梅没命地张罗建水泥厂的事儿。他们要过的第一关是资金关。建新村他们把家底全贴上了,再建一座现代化水泥厂,底金至少三个亿。到银行贷款,首先必须有企业担保。裴春亮联络了两三家企业,都是他的老朋友,他们都说没问题!接下来他开始跑银行,跑土地审批手续,跑得天昏地暗!好赖都算有了个眉目,剩下的就是到银行办手续了。等于是万事俱备,只欠东风。裴春亮小两口既感激又高兴,因心劲正旺,便急匆匆地将奠基仪式的请柬寄出,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,就在这时候问题出来了。

      那是公元2007年3月的一个下午,地上铺着一层残雪,门外冷风飕飕,张红梅吃过午饭,一直不放心地频频朝门外张望。她知道裴春亮今天是去跟几个企业董事长商量贷款担保的事儿了。吃饭前,她因不放心,给裴春亮打过电话,电话里裴春亮说得吞吞吐吐,她估计事情进展得不太顺利。这时,她就开始担心。她想:“如果这个时候资金出了问题,那等于是一锅饭将要做好的时候,让人砸进了一块大石头!”
      张红梅本来就感到裴春亮不容易,这个时候她就觉得裴春亮更加不容易。特别是这个春节,她可以感觉出裴春亮的心里一直像猫抓一样不安。先是水源的那张小字报,再是她听说裴德福年里年外一直在背地里吵吵着要辞职,他明里说自己年龄大了,实际上是对裴春亮有意见。再有就是水泥厂的事儿。水源的那张小字报把村里搞得沸沸扬扬,虽说大多数人都说水源做得不对,但总有一些想看热闹的人,他们把裴春亮头上的那几顶“桂冠”放在了心上,妒火中烧。裴德福闹辞职的事儿,在群众中也引起了一些骚动;办水泥厂的事儿,裴春亮跑上跑下,折腾得他肠子都要绞到一块了!张红梅担心万一哪个环节出了问题,水泥厂建不成,那样,裴春亮的心上就会压一块更大的石头。所以她常劝裴春亮啥事儿都要看开点。裴春亮说:“说出的话,吐出的钉,要是给群众兑现不了,那还不如不说!”
      大约四点半钟的时候,张红梅担心得心要跳到地上。实在忍受不了的时候,她又给裴春亮打了一个电话。结果,电话打通后,响了十几声,无人接听。这让张红梅的心悬得更高。她想:“一定是担心的事儿发生了!”
      张红梅曾经提醒过裴春亮不要太相信酒场上的话。裴春亮说:“这些都是生死弟兄,变卦的事儿,一万个不存在!”
      张红梅反反复复地推测着裴春亮此时此刻的心情。
      过了十多分钟后,她又给裴春亮打了一次电话,结果依然没人接。张红梅开始坐卧不安起来。因为裴春亮过去很少这样。
      张红梅估计裴春亮现在还在央求人家,因为他早上走的时候说过,我就是给人家磕头,也要把款贷出来,也要把水泥厂建起来!想到这里,她的心里很难过!她替自己的丈夫心酸流泪!她想:“你们只看到他走上领奖台时的那一阵风光,有谁能够体味过他背地里的那一份艰辛?”
      张红梅想给裴春亮再打电话,但她知道不能频繁打,那样,假如在朋友面前,显得自己很小气,对场面上的朋友也不太礼貌。但是,她的心里一直像有一把火烧着样急。如果贷不了款,奠基仪式就不能如期举行,不能如期举行,领导们那里春亮就没法解释,群众也会不理解!他们会担心自己的股份!诸如大龙、水源这些落后分子,又会吹出想象不到的风!总之,一连串的问题,钢针样扎到了张红梅的心上。
      就在这时,裴春亮回来了。脸色冻得红红的,两只以往特别有神的眼睛里,目光黯淡。
      张红梅见他那样不高兴,就更加认定了自己的判断。
      张红梅的心也随之掉进了冰窟。
      张红梅问:“咋样?”
      裴春亮没有吱声。
     张红梅知道不能再问了,就变着法儿宽慰他。一会儿讲讲佛家的思想,一会儿讲讲唯有身体重要,身体之外,一切均不重要的道理。直到讲得裴春亮实在憋不住了肚子里的话。裴春亮就说:“你就别唠叨了,大道理谁都懂!刀不劈在谁的肉上谁也不叫疼!”
      张红梅说:“净说这没有良心的话!这刀咋就没有劈在我的身上呢?”
      裴春亮感到自己的话说得失当,看了一眼张红梅说:“你别跟我一般见识!我现在都快失去理智了!”
       裴春亮说罢,用手指轻轻地擦拭一下眼睛里的泪水。
       张红梅说:“是不是人家不愿意给咱担保了?”
       裴春亮长叹一口气说:“唉——咱坐没底轿了!”
       张红梅说:“那也挨不着生那样大的气!大不了,这心咱白操了!大不了跑手续的钱白花了!大不了,这水泥厂咱不建了!”
      裴春亮摆了摆手,说:“你就别再说了,我心里难受!”


作者简介:
 张克鹏,中国作家协会会员,现任河南省新乡市艺术创作研究所副所长,创作长篇小说六部,纪实文学《裴春亮》一部,省级发表中、短篇小说多篇。长篇小说《吐玉滩》中国作协、河南作协开过研讨会讨会后,省台播出。长篇小说《热泪》,中国作家网连载。创作戏剧二部,其中,《王屋山的女人》获省一等奖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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